【月影】未接来电
高一月影未满，ooc有
文中的毕业时间相关内容皆不属实，为了更好的阅读体验将时间定在夏天，感谢理解。
summary：他们都处在同样的沉默中，感受却大相径庭。
1.
影山低头，纸上一堆堆公式让他感到发懵，聒噪的蝉鸣混杂着月岛的声音一同冲进他的耳朵。
“然后把这个代入”
什么嘛，根本听不懂。
影山抬眼，偷偷看着月岛。
闷热的空气让脑子有些混沌，眼前只剩下声音的主人。眼睛不可控制的被月岛一张一合的嘴唇吸引，他的思绪开始跑远。
不行，还要月测，要过关才能合宿。
影山晃晃脑袋，眼神却还停留在月岛身上。
“听懂了吗？”面前人点点草纸。
影山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没听。
他想。
不行，下周就要考试了，可是补习对象是月岛的话就完全学不进去。
影山张了张嘴：
“能不能，换个人教我？”
2.
“能不能，换个人教我？”
月岛的心情一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咬了咬下唇，极力压抑着情绪才没有将笔直接摔在桌子上。
什么意思？就这么讨厌我？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下去？
月岛难得的没有用他惯常的语气来挖苦影山，他沉默地收拾好东西，忽视影山疑惑的视线，直接走出门外。
月岛戴上耳机直接将音量开至最大，企图来盖过烦躁的心情。
喜欢这种字眼似乎不适合出现在他身上，尤其对象还是影山飞雄。月岛并不期望影山能够喜欢上他，听起来太荒谬了，但被他讨厌的感觉也并不美妙。
不，是非常糟糕。
月岛深呼吸几次，极力的想保持冷静。
3.
影山呆愣了几秒后才慢慢意识到月岛似乎是生气了，他胡乱的把作业往书包里面一塞就冲了出去。
所幸月岛还没有走太远，影山边跑边喊。
“月岛！喂！月岛！”
而那人并未回头。
影山冲过去抓住月岛的书包。
“喂，我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月岛皱眉，拍开影山的手后退了一步，耳机里的音乐声震得他有些头痛，只看得影山的嘴一张一合，音节却一个也听不见。
“我回去会联系山口，明天他来教你。”
影山心里一空，捏了捏被拍下的手，不满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于是他伸手去抓月岛的耳机。
“不就是我没有听懂吗？你至于这么生气吗？我道歉就是了！”
一句话反而给月岛气笑了，他拿走影山手中抢过的耳机，“让国王大人烦心听不懂自然是我的问题，怎么能怪您呢？”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真是抱歉，我这十几年来一直都这么说话。”
月头眉头紧皱，似乎也只有和影山大吵一架才能排解一些心中的怒意。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和精力再和影山去争辩什么，他抢在影山之前开口：
“我说我回去会联系山口，让他来教你，我还有事。”
影山松了一口气，有些疑惑但还是相信了月岛的说辞，毕竟他不希望月岛生气，本意也并不是如此。
“哦，谢谢。”影山看着月岛转了身，又带上他的耳机。
“路上小心。”影山说。
月岛头也不回。
最好来个车撞死我，月岛想，这样就不用因为你的蠢事烦心了。
4.
换老师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不过这下变成山口苦恼了，好在补习二人组的决心够大，月测还是有惊无险的通过。
直到夜间出发上车前，两人还在感谢山口和谷地。
春高已经告一段落，三年级完全投入到学业中去，自然不再参加合宿，只是偶尔部活会和他们一起打练习赛，关照一下后辈们最近的情况，而队长大任就落到了缘下头上。
“快上车！你们四个！”新队长探出头冲他们喊道。
四人轰闹着上了车。
眼尖的二传一眼就发现了早早就上车，坐在最后排的月岛——正戴着耳机和眼罩，双手环胸，似乎是睡着了。
影山犹豫一瞬，忽视了日向的邀请，径直走向月岛的旁边的座位坐了下去。
“喂！”影山放大声音，他不确定月岛是否已经睡着，“我考试过关了。”
耳机里的声音并没有多大，影山的声音混着舒缓纯音乐钻入了月岛耳中。
哈，又不是我教的，告诉我干什么。
月岛扭头，扒拉下眼罩看着影山。
“恭喜国王大人，所以庶民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哦，好的。”
影山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背直直地挺着。
“小学生吗？”月岛忍不住吐槽。
“哈？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影山声音不自觉提高很多，眼睛直视前方。
月岛把头偏了过去，没再说话。
影山把头偏向另一侧。月光正打在无人的座位上，照亮了一片。
他也经常夜跑，但基本不怎么抬头去关注月亮，只是偶尔抬头，然后发现今天的月亮好圆亦或者今天是弦月。
影山探了探身子，罕见地主动望向月亮。
今天是满月。
5.
月岛走下场，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
进入集训场地后他可以说是没有消停哪怕一分钟。虽然两位比较麻烦的前辈木兔和黑尾已经不再参加集训，但是自己的队友依旧没有放过他。
“月岛！”日向冲他喊到。
训练已经接近尾声，但小个子的精力还是那么旺盛。
月岛摆摆手，示意自己休息一会，眼神却不自主地飘向了站在场中央的黑发二传。他只愣了一瞬，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月岛又接着喝了一口水，但是口中干燥的感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今天是他和影山留下收拾场馆，好巧不巧，只有他们两个。
月岛萤痛恨，同时又有些欣喜。他承认在赤苇前辈通知他们时他是有点感激的，他默不作声当做应下，毕竟他在前辈面前向来很乖，所以答应下也并不奇怪不是吗？
“月岛！”赤苇的声音突然响起，月岛猛的抬头发现一颗排球朝着自己的方向飞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所幸被稳稳的拦下来了。
“抱歉。”赤苇跑过来，弯腰询问月岛是否受伤。月岛摇摇头表示没事，把球捡起来递给了对方。
“要不要来？我给你托球。”确认确实没事之后，赤苇笑着邀请他。
月岛下意识的想拒绝，随即又想到这样的机会似乎已经所剩不多，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好，麻烦前辈了。”
随着球被月岛重重的扣下，训练也终于结束。赤苇过来拍拍月岛的肩膀，说他状态非常不错，月岛也礼貌的笑笑附和几句。
“那就麻烦你们两个了。”
赤苇丢下这句话后，馆内的人便一哄而散，就连日向好像也因为今天扣球扣地很爽而没有要求加练。
月岛清了清嗓子，刚准备说些什么影山就已经开始捡球。两人沉默着，抬头也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思绪胡乱翻飞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还算默契的将网收了起来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月岛抢先一步结束了属于自己的部分，他洗洗手打算直接走掉，而影山则还在进行着最后一遍的清洁。
“月岛！等等我！”影山扯着嗓子冲门口喊到，“放好拖把就来！”
月岛没有回应，眼神穿过狭窄的门，落在影山身上。他没想等的，但是影山频频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最后月岛甘拜下风，转过身子倚在门上。
“我以为你走了。”影山甩甩手上的水珠，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变高了，你的打点。”
月岛还在苦恼于怎么回复上一句话又突然被影山这话一噎。
“感谢国王大人抽出空来观察庶民的状态。”
“我只是高兴而已，你别总说这些什么国王庶民什么的，”影山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是二传，你是我的副攻。”
“……”
“下次我给你托球，给我打出比这更高的打点。”
能不能不要说出这种类似于所有物宣言一样带有醋意的话啊。
月岛不止一次的告诉过自己和影山没可能。暗恋总是这样无疾而终不是吗？但他又抑制不住的会去想象两人在一起后的场景。
他想，如果他们能在月光下接吻，用自己的手真真切切的触碰到对方，他们会在周末出去约会，会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牵手，听影山真实的声音在对他讲述爱，或许那时候陪他加练也会变成一件有趣的事情。
于是他张了张嘴，真心话却怎么也吐露不出来。
“知道了。”
6.
训练热火朝天的进行，月岛也履行了他的承诺，两人默契地毫不做声，除了打球之外也没有其他过多的交流。
就连日向也觉得两人的气氛莫名变得诡异起来，说关系变好了但是谁也不说话，说是变得更差了但是也没再吵架。
月岛今天并不打算吃午饭，本来胃口就不是很大，闷热的空气让他更没有什么食欲，即使是在高强度运动了一上午之后，他也并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
月岛坐在体育馆门口的台阶上，打算休息一会后再回寝室睡午觉。
刚坐下没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有冰凉的东西贴了贴他的手臂。
月岛懒得抬头，“你不吃饭吗山口。”
“我吃过了，还有，我不是山口。”影山皱眉，看着月岛一脸震惊的仰起头。
“给你买的果汁，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
“啊，谢谢。”
月岛接过盒子，插入吸管喝了一口。冰镇的橙汁让他一下感到清爽了许多，脑子也变得清醒起来。
“你不吃饭吗？”影山在他旁边自然的坐下来。
“没什么胃口。”月岛如实说。
“哦。”
“你不回去吗？”
“一会就……”影山话还没说完，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了下来。
7.
“怎么办？”影山站在体育馆门前观望着雨势变得越来越大。
枭谷不愧是贵族学院，体育馆距离给他们安排的宿舍实着是有点远，这么跑过去肯定全身湿透。但其实影山并不介意，不过和月岛一起在体育馆里待上一个中午的选择显然对他更有吸引力。
“要不我们…”影山转头想对月岛说先留下来吧，结果看到月岛手中拿了把伞。
“只有一把，国王不介意的话，”月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耸耸肩，“我们一起。”
显然，同撑一把伞的距离更近些。
影山毫不犹豫的应下。
“好！”
雨水已经溅湿影山的裤脚，但他全然不在意。这次合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和月岛在一起相处多了很长时间，虽然并没有怎么沟通说话，但是他依旧非常高兴。就连这场雨似乎也是下的恰到好处。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很好的去沟通，所以他干脆闭嘴，默默享受着独处的时光。
“影山。”
影山扭头看着目视前方的月岛，心里有些紧张。
他看到月岛依旧面色如常，只是嘴稍微动了动。
“我是个胆小鬼。”
什么？影山疑惑，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再一次的，选择沉默。
8.
“缘下！怎么样？还管得住吗？”菅原拍拍缘下的肩膀。合宿结束后，回到学校的第一天三年级们就来对新队长嘘寒问暖。
“你们还真有空啊，马上就要考试了吧？”
“你这样还真有队长的气势啊。”菅原笑了，“总是学习也有点枯燥，偶尔回来看看你们打球还是很放松的。”
投入进去的一年级们也注意到了这边，向乌养教练请示过后一窝蜂的都围了过来。
菅原和大地一个个挨着询问着近况，说着逗乐的话。
“话说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对阿菅告白啊？”大地笑着打趣，“也对，毕竟快毕业了，再不说出口就没有机会了。”
“确实！我要再去向洁子学姐告白一次！”田中附和到。
“阿龙你表白的次数可不算少了吧？”
“阿谷你不也是！”
众人哄笑成一团。
9.
训练结束后月岛收拾好东西等着剩下的四人。不知何时起，乌野一年级已经养成了放学一起回家的习惯。
月岛通常都是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两个人鸡飞狗跳，心里暗讽一句傻子，有时候也会毫不客气的讲出来。
依旧在分别的路口，影山转弯，日向和谷地一路，山口和月岛一路。剩下四人互相告别，月岛只在极少数时候会同着说上一句“明天见”。
明天见。
月岛慢慢咀嚼着其中的味道。
明天，还有多少个明天可以等待？
“毕竟快毕业了，再不说出口就没有机会了。”大地的话萦绕在耳边。
告白是有意义的吗？如果达成心愿的话就是有意义的吧？可不是所有的暗恋都有好结果，能两情相悦的人实在难得，尤其是像影山这样的人，恐怕更不会懂吧。
勇气不是时间积攒下来的，而是一瞬间下定了决心。
月岛是最明白这点的，就像他对待排球一样，并非那个瞬间他才爱上了，而是那一瞬间他才承认、接受了他的确是爱着排球这项运动的事实。
高三毕业生会因为时间所剩不多而鼓起勇气告白，那他和影山飞雄呢？他们离毕业还十分遥远，而若没有那下定决心的一瞬——哪怕三年，哪怕十年——会有什么变化吗？“喜欢你”这样的话会说出口吗？
答案他是清楚的。
月岛担心恐惧的从来不是被拒绝这个结果，而是得知影山是如何看待他的，朋友？队友？甚至是——讨厌的人？他无数次在两人的沉默中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总是搞不清楚。
他讨厌他吗？那合宿的事情算什么？他不讨厌他吗？那补习的事情又算什么？月岛想不明白，摸不清楚。
喜欢是一种让人模糊理智的情感，影山的行为、语言，都会在他这里无限放大，牵动着他的情绪。
答案像是伊甸园里那颗致命但诱人的苹果，月岛想要触碰，但又怕结果他不能接受。
但苹果总会落地，没人摘它也会落地，可是答案呢，不去踏出这一步又怎么得到呢？
“山口，你如果有喜欢的人的话，会告白吗？”
10.
山口把这句话在脑子中过了三四遍后才确定自己的确是没有听错。
他有些惊讶，月岛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事。虽然他早早就看出自己的发小似乎对影山的态度有些不同，但是既然月岛不愿说，那么他也就不会问。
阿月他应该很苦恼吧，山口想。
幼驯染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了，与其说月岛是在犹豫，倒不如说是已经下了决心才问出口的。现在只需要最后一个人来推他一把。
“我的话，会告白吧？毕竟不说出口的话，就不知道那人的心意吧？”
山口思索着，仅仅这样够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而且，我觉得影山他不讨厌阿月。”
月岛抬头，即便是落日也还是耀眼，他忽的觉得天气好像也没有那么燥热了。
出奇地，他没有反驳。
“很明显吗？”月岛问。
山口笑笑，“还好吧。”
11.
功课、晚饭、洗漱，这一切做完之后，天已经暗了下来。
月岛躺在床上，手机上是他和影山的对话框，寥寥无几的几句话似乎也在反映着当时交换line的两人是多么不情愿。
月岛动动手指，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好。
或许直接说出来比较好吧，月岛想。
他退出聊天框，找到了影山的号码。
倾吐的话，想要弄清的情感，也许就在那一小串数字号码中里隐藏着。
拨出去就能得到回应吧——尽管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但结果谁知道呢？
拨出去吧，别留有后路，勇敢一次。
月岛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12.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从没觉得如此紧张。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大脑一片空白。
是该打个腹稿的，月岛有些懊恼，他一向不做没准备的事情，但好在他临场发挥的能力还算不错。
听着机械的长音，月岛觉得又紧张又安心。
长点，再长点——再长点，他就能准备好了。
把想法吐露出来，更好，更准确的吐露出来——月岛是有些口渴，他是想要去摘那颗令他垂涎欲滴的苹果了，踮脚，抬手，甚至跳起来。
可是似乎有些过长了。
冰冷的女音提醒着月岛，这通电话，这通他下了极大决心的电话，无人接听。
踮起的脚放低了些，抬起的手臂也有些发酸了。
可能是没听到吧，月岛安慰着自己。
一通未被接通的电话大概率打第二通也是不会被接通的。月岛明白，但是勇气已经快用光了。
要来不及了，他不敢再犹豫，又按下了通话键。
准不准备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接通，只要能接通的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拖长的机械音刺激着月岛的神经，消磨、吞噬着他好容易鼓起的勇气。
他突然觉得他的紧张和害怕，不过都是白费功夫，结局早就是注定的了，就像这两通未接通的电话一样。无论是巧合或是出于人的意愿，一切早就被注定好了。
在这短短的三分钟，这人生中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三分钟内，他的爱恋依然被宣告处死——或是被影山，又或是被他自己。
就算是神的伊甸园中的苹果也会有保鲜期，就让它长在树上，直到成熟落地，最后腐烂在泥土里吧。
就这样吧。
月岛裹紧了被子。
13.
影山夜跑回到家时已经出了一身汗，他去冲了个澡才回到房间。
黑色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影山夜跑向来不喜欢带手机，虽然被美羽教训过，这样会联络不到人，但影山还是没有放在心上，他觉得反正回家后还会看到——他习惯性的打开查看信息。
大大的两通未接来电提醒和备注让影山感到惊讶：是月岛的电话——每个都整整响铃十二次的未接来电。
影山立马拨通了回去。
听着冰冷的长音，影山第一次觉得似乎是该带着手机去夜跑的。
静默，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机械音之外什么都听不见。正当影山怀疑月岛是不是已经睡了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通。
“喂？月岛吗？”影山将耳朵贴在手机上。
14.
月岛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刚刚去夜跑了，没拿手机。”
啊，去夜跑了啊，不用解释的。
月岛蜷起身子，手忍不住颤抖。
“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影山的话瓦解着月岛最后的防线。
他和影山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近过对方，影山有夜跑的习惯他也不知道。没拨通的电话，果然就是注定。
他们都处在同样的沉默中，感受却大相径庭。
也许是被子中的空气过于稀薄，月岛的呼吸缓慢而费力。
终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没事。”
简单的两个字就像一块石头，不是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块，而是变成横在他们中间的一座石山。亦或者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小小的湖面，而是深沉的、能够容下一座山的平静大海。除了自己的汹涌外，向里投进什么都不会经激起一丁点水花。
沉默的空气让月岛感到窒息。
15.
影山心里猛的一紧，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影山忍不住随着月岛的频率一起呼气吐气。他觉得月岛的呼吸有些太长，让他感觉到空气不够用。
他又开始神游，月岛的话，和月岛在一起的场景。
“我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吗？什么意思？
自己或许那天就该问的，月岛擅长打这种哑谜，但或许是雨声太大了，也可能是影山如鼓的心跳盖过了雨声和他的思绪，他们那天只是沉默的走完了去的路。
影山讨厌沉默，总是让他感到不自在。但是和月岛待在一起时沉默就会让他变得舒适，只有两个人都闭嘴，他们才不会火药味很浓，他也不想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但是此刻，他希望能听到月岛的声音。
然而只是沉默，整整两分钟的沉默。影山是盯着手机上跳动着的显示通话时长的数字，才能确定他们之间的确是在通电话。
他蓦地觉得如果今天不将“我喜欢你”说出口，那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是个胆小鬼。”
莫由来的，这句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影山似乎突然懂了——他也该懂了，月岛话里的含义。
可我不是胆小鬼，影山想。
他稳了稳呼吸。
“月岛，我……”影山的话头突然断住了。
回应他的只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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